暴風集團11月10日被深交所摘牌，凱迪生態11月5日進入退市整理期。包括暴風集團和凱迪生態在內，今年已有29家公司退市，其中，16家公司被強制退市，退市數量創歷史新高。中國證券報記者11月11日獲悉，中國證監會和交易所正抓緊按照中央深改委和國務院的部署，吸收借鑒科創板、創業板試點退市改革經驗，總結退市監管存在的問題，抓緊完善退市規則，加速推進配套制度落地，預計退市細則將不日向社會公開征求意見。

    業內人士認為，在最近一個月左右，中央層面多次提及健全上市公司退市機制。這意味著，常態化退市機制建設已上升為頂層設計。與前幾輪退市制度改革不同的是，除了在注冊制大主題下完善標準、簡化程序外，本輪退市制度改革更要在提高上市公司質量的監管重心下拓寬多元退出渠道，補齊優勝劣汰市場生態的關鍵短板。接近監管部門人士表示，退市制度改革將堅持穩中求進總基調，通過“重組一批、重整一批、退市一批”拓寬多元退市渠道、完善退市相關配套制度和加強投資者合法權益保護等，助力資本市場行穩致遠。

    穩中求進拓寬多元化退出渠道

    “資本市場基礎制度改革備受重視。”川財證券研究所所長、首席經濟學家陳靂說，11月2日，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員會第十六次會議審議通過了《健全上市公司退市機制實施方案》。10月31日，國務院金融穩定發展委員會專題會議強調，建立常態化退市機制。10月9日發布的《國務院關于進一步提高上市公司質量的意見》要求，健全上市公司退出機制。黨中央國務院在最近一個月左右時間里多次對資本市場退市制度安排做出部署，意味著健全上市公司退市機制、建立常態化退市機制已上升為頂層設計，各方必須將思想統一到中央的要求上來。

    接近監管部門人士表示，退市制度改革將堅持穩中求進總基調，拓寬多元化退出渠道。“改革是必然選項，但不能一蹴而就，必須符合當前資本市場發展階段的特點。前些年，因處于資本市場發展初期、認識尚未統一等諸多因素，我國上市公司退出機制不健全，客觀上集聚了一批應退未退的公司，形成了歷史包袱。對于這些公司，不能一次性強制出清，影響市場穩定和中小投資者權益，也不能完全放任自流，影響提高存量上市公司質量工作大局，更不能照抄照搬國外做法。要實事求是、穩中求進，堅持問題導向和底線思維，將借鑒國際最佳實踐與中國國情緊密結合起來。”上述人士指出。

    “三個一批”基礎上增強退市剛性

    監管部門強調，拓寬多元化退出渠道，充分調動相關方面和地方積極性，在“三個一批”基礎上增強退市剛性。

    臨近年末，“*ST保殼戰”悄然打響。部分*ST公司擬通過變賣資產、補貼等方式實現扭虧為盈，以規避現行退市標準。“某些應退市企業借助地方補貼、獎勵、變賣資產，甚至通過操縱財務報表‘兩虧一盈’配合非標審計意見惡意規避退市標準，這反映了復雜的利益格局和各方認識還不夠統一。”南開大學金融發展研究院院長田利輝分析，上市公司對地方經濟、就業影響較大，地方政府、普通投資者等相關方均不希望公司退市，但惡意規避退市標準對提高上市公司質量沒有意義，對重組、重整無望的空殼公司和僵尸企業，還是應通過進一步完善標準、從嚴執行退市標準等方式加快出清。

    在存量上市公司風險有序出清方面，監管部門強調，一方面，通過重組一批、重整一批以后，對那些仍觸及退市標準的公司，要堅決出清；另一方面，對通過操縱市場、財務造假等手段惡意規避退市標準的，尤其是重大違法的，要堅決出清。

    例如，在今年6月份創業板試點退市制度改革中，為打擊上市公司“兩虧一盈”第三年造假但通過年報非標審計意見規避暫停上市的行為，創業板已先行頒布退市新規，將審計意見與其他財務類退市標準全面組合，第一年觸及標準的公司將被實施退市風險警示，第二年被會計師出具保留意見、拒絕表示意見或審計意見的將直接退市。

    此外，在凝聚退市改革合力方面，證監會已開始加強退市通報制度，加強與地方政府等有關方面的信息共享和監管合作，以有效防范和約束在上市公司退市過程中可能遇到的各種阻力。證監會11月10日召開的貫徹落實《國務院關于進一步提高上市公司質量的意見》動員部署會強調，交易所要切實承擔主體責任，各派出機構與地方政府加強協作，堅決打擊各類惡意規避退市行為，嚴肅處置通過煽動纏訪鬧訪等方式對抗監管的行為。

    “退得下”更要“退得穩”

    專家提醒，在強化退市制度“剛性”的過程中，要特別注意完善退市后的相關配套制度和加強投資者合法權益保護，在“退得下”的基礎上實現“退得穩”。

    “對于證券違法犯罪，監管部門和律師事務所可通過中國特色的集體訴訟制度主動引導投資者維權索賠。這樣既能保護投資者權益，又能提升依法治市的效果和威懾力。”武漢科技大學金融證券研究所所長董登新指出。

    中國人民大學法學院教授劉俊海認為，加強上市公司退市后的投資者保護，還要激活相關責任主體民事責任、行政責任、刑事責任以及信用制裁。這樣才能切實扭轉“劣幣驅逐良幣”的亂象，讓空殼公司、僵尸企業及時出清，資本市場才能充滿生機活力，讓股市成為國民經濟的晴雨表。

    監管部門在退市制度改革過程中也非常注重退市后的保障機制建設。一方面，以貫徹落實新證券法為契機，加快完善先行賠付制度，推動建立證券集體訴訟制度，持續加強投資者保護。特別是有關部門正積極推動證券集體訴訟制度落地并形成良好的示范效應。另一方面，責令購回股票等投資者保護機制安排將得到進一步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