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曉璐

    近日，上海警方偵破一起利用人工智能技術編造、傳播網絡謠言損害企業權益案，抓獲8名犯罪嫌疑人。據悉，該團伙利用AI“洗稿”，杜撰涉霸王茶姬的不實文章，以此博流量、漲粉絲進而獲取廣告收益。

    近年來，AI大模型技術不斷突破，便利了人們的生活和工作。但AI大模型生動真實的模仿能力，也讓其成為資本市場虛假“小作文”的推手。造謠者利用AI生成謠言主要有兩種方式，一是利用AI軟件生成不實圖文、研報等，在網上進行傳播；二是通過“語料污染”，讓AI“說謊”，如DeepSeek爆火后，造謠者通過批量發布虛假信息，污染AI大模型的訓練數據，再利用AI問答截圖上網傳播，形成“謠言—AI回答—更多謠言”的虛假信息閉環傳播。

    從造謠目的來看，有的是利用謠言博取流量，有的則可能涉嫌操縱市場。無論出于何種目的，這些謠言不僅會誤導投資者決策判斷，擾亂資本市場秩序，引發信任危機，還可能影響企業經營，損害企業利益和聲譽。比如，在上述案例中，受不實信息影響，霸王茶姬部分區域門店單日營業額同比下降超20%。

    因此，多措并舉加強對AI謠言的治理，對于減少市場異常波動、保護中小投資者利益、維護市場公開和公平的環境具有重要意義。

    首先，完善法治體系。從政策層面來看，近年來，針對AI謠言的治理體系逐步完善。《互聯網信息服務深度合成管理規定》《生成式人工智能服務管理暫行辦法》先后發布，強化對AI生成內容的標識；今年3月份，國家互聯網信息辦公室、工業和信息化部、公安部、國家廣播電視總局聯合發布《人工智能生成合成內容標識辦法》，進一步規范人工智能生成合成內容標識，這標志著我國在規制AI生成內容方面邁出了重要一步。

    與此同時，加快推動人工智能立法，明確AI謠言相關主體的責任刻不容緩。通過立法明確各方責任邊界，將提高威懾力，也是后續打擊相關責任方、追究其民事責任和刑事責任的重要保障。

    其次，持續加大打擊力度。在打擊AI謠言方面，各地公安機關已發布多起對編造謠言、影響金融秩序相關主體處罰的典型案例。4月份，中央網信辦印發通知，在全國范圍內部署開展為期3個月的“清朗·整治AI技術濫用”專項行動，除了強化AI技術源頭治理外，還將聚焦利用AI技術制作發布謠言等突出問題，集中清理相關違法不良信息，處置處罰違規賬號、MCN機構和網站平臺。

    資本市場方面，在公安、網信等部門的大力支持下，中國證監會通過監測、甄別、處置、警示、投教等全鏈條聯動，嚴厲打擊編造、傳播股市謠言的行為。特別是針對股市虛假“小作文”，已制定專項整治工作方案。

    未來，監管部門需進一步挖掘AI謠言背后的利益鏈，查清謠言背后是否涉及操縱市場等違法違規行為，徹底斬斷“造謠—傳播—牟利”的利益鏈。

    再次，強化技術反制。一方面，要嚴格語料篩選，通過建立權威信源“白名單”、剔除虛假信源、交叉驗證等方式，從源頭抓取可靠信源，降低“語料污染”引起的AI謠言概率。另一方面，利用AI技術對虛假內容進行識別并及時處理。比如，今年年初，騰訊發布“朱雀”AI大模型檢測系統，助力識別和打擊網絡中的虛假信息。

    最后，投資者應提高對信息的辨別能力，避免成為謠言的受害者和傳播者，發現謠言后應及時舉報。

    資本市場對信息極為敏感，加強對AI謠言的治理成為監管部門的一道“必答題”。可以看到，我國正在逐步建立AI治理體系，強化對利用AI技術造謠的懲治。未來，期待法律規制、監管效能、技術防控、社會共治多維聯動，有效遏制AI謠言對資本市場的影響，護航市場平穩健康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