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有余】

    想出人頭地的愿望引領潮汕人，敢打敢拼的性格也幫了他們一把。

    余勝良

    人們提起潮汕人，第一印象是他們善于經商，精明。今年春節前后潮汕地區祭拜民俗活動視頻廣為傳播，給了觀者另一種印象：潮汕人敢打敢沖，有陽剛之氣。

    全國絕大部分地區的春節是以元宵節結束為標志。就在絕大多數人都工作兩周多時，潮汕人還在繼續過節，現在還不斷地迎神，在潮汕很多神明地位尊崇，神龕前香火不斷。

    當地人聚在一起，迎接隊伍來臨通過，大家都想和神靈離得更近一些，當地人重視好運和神靈的祝福，據說這牽涉到新年是否能豐收，是否能賺到錢，是否順利。護神隊伍選精干的小伙兒，手持一些不會讓人受傷的武器，將沖上來的人驅趕到一邊。有了這種對抗，活動現場的氣氛就更為熱烈活躍了。

    除了春節前后，在平常日子潮汕人聚集從事的民俗活動也很多，拜的神明也有所不同，有一些活動地方性特征明顯，還有一些活動幾年才舉辦一次，隔上幾個月，就有比較大型的活動上演。

    在汕尾陸豐，春節后，我見過當地祠堂前的一些表演，除了舞獅比較常見外，還有武術表演，表演隊伍有十多人，動作剛烈，還有一些不常見的兵器對打，可見當地對武術很是歡迎。1999年，王寶強就在潮南田心鎮的武校開始了一年多的學習生活。在北方已經很少有人學武，《少林寺》掀起來的武術熱現在已基本散去，即使在少林寺附近，學武也很罕見。

    2008年10月份，我到汕頭潮陽區谷饒鎮采訪，晚上車站旁邊的停車場，有一群人在為準備某個民俗活動排練，從年齡上看大概12歲左右，是一群小學生，他們拿著各種樂器，排成隊伍游走，有專人指揮調度。據說學校還要停課為這次排練讓路，可見當地對這種活動的重視。

    白天我看到了英歌舞，在神廟（或者是祠堂）前演出，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氣勢，領舞者騰跳中釋放出震懾力，他們大開大合，快速跑跳，營造了一個很有戰斗力的場子。

    在這種活動中，觀者很容易感受到力量。這種對剛猛力量的展示和推崇，跟潮汕人生存危機感有關。

    潮汕人的祖先多是福建廈門、泉州、漳州等地沿海路遷移過來，除了潮汕，他們還落腳湛江的雷州半島、海南島北部、廣西東南部。這種片狀相隔甚遠的分布跟海路遷移有直接關系。

    他們要和當地人競爭生存資源，還要應對海盜等不穩定的治安環境，身在南方其實較北方民風更為剽悍，要生存就要團結起來，宗族勢力是他們依仗的對象。當地人生育愿望強烈，自然資源也不足，一方面要走出去，另一方面要展示出足夠的戰斗力，才能不被欺負。

    除了個人努力，他們還喜歡祈求上天幫忙，祖先崇拜和神靈崇拜非常盛行，也很喜歡算命。都想得到眷顧，一帆風順，出人頭地的愿望非常強烈。

    潮汕人始終有一種不安全感，這種不安全感會放松道德要求，為了籠聚資源，他們常常鋌而走險。我在當地采訪時，就聽當地生意人說過當地人非常愛錢，為了錢可以豁得出去。一位外地來的水果商販以前在當地工廠打工，受盡苦頭，這里的大環境不怎么講誠信，每次換工作押金都不退給他。

    潮汕人大多有“寧為雞頭，不為牛后”的心理，不愿意為人打工，喜歡做老板，喜歡掌控資源。但是惡劣的競爭環境也導致本地經濟始終不溫不火，沒有拿得出手的產業，也沒有全國知名的富豪。但是走出當地，不少人在其他地方混出了名堂，打響了潮汕商人這個名號。想出人頭地的愿望引領他們，敢打敢拼的性格也幫了他們一把。

    （作者系證券時報記者）

    本報專欄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特此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