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 許潔

    各路資本開始積極向職業教育涌動。數據顯示，2021年7月份，教育行業共發生29起融資事件，合計融資147.38億元。其中，職業教育融資數量為11起，居細分領域榜首。

    教育“雙減”政策發布后，所有K12學科類機構都面臨轉型壓力。在轉型的備選方案中，成人非學歷職業教育成為重要方向。

    一線知名投資機構被吸引

    “由于市場過于分散，成人非學歷教育這個細分賽道并不被資本所關注。目前，創投總體尚處于早期階段，但未來的發展空間和潛力巨大。”一位關注教育領域投資的投資人告訴《證券日報》記者。

    從最近7年成人非學歷教育領域的投資風向看，可以發現職業技能培訓歷來是投資最熱門的方向，投資事件數量占60%-80%。“職業類型通常非常多樣，覆蓋面也非常廣，涉及編程、運營、產品等互聯網新職業，也有公考、財會、教師、設計等傳統行業，因此職業技能培訓公司較多，發生的投資事件也多。”上述投資人表示。

    在2021年，這一領域的融資熱度迅速升溫。1月份，財商教育公司爾灣科技先后公布了D、E兩輪融資，合計超過1億美元；2月份，由猿輔導拆分出粉筆教育獨立融資，獲得A輪3.9億美元融資，這筆融資也是迄今職業教育公開融資交易中金額最高的一筆；3月份，為企業提供數字化企業學習解決方案服務的云學堂獲得1.9億美元E+輪融資。這幾家頭部公司的大額融資從整體上拉高了今年上半年的職教融資交易額。

    “從資本市場來看，成人非學歷教育賽道上市的公司，大部分都是傳統行業方向的，比如財會領域的正保遠程教育、中公教育等。但依靠在線直播、新職業培訓而成長起來的新型職業教育公司，大部分成立于2014年以后，發展還不成熟，正處于融資的中后期階段，還沒有上市。”上述投資人表示。

    記者梳理發現，成人非學歷教育賽道正在吸引包括紅杉中國、IDG、經緯中國、騰訊投資等一線知名投資機構入局。

    “大家看到了國家對職業教育領域的政策支持以及中國產業轉型升級對人才提出的新要求。那就是中高端職業人才的需求與日俱增，低端人才的就業和生產壓力則越來越大，呈淘汰趨勢。所以，大量的大學生、職業人士要隨著產業升級而升級，需要職業技能提升的人越來越多，且剛性會越來越強。”該投資人表示。

    師資水平參差不齊引關注

    優秀師資稀缺，師資水平參差不齊，缺乏健全的培訓機制，和K12教育一樣，成人非學歷教育也面臨著這些問題。

    “現在很多平臺完全采用互聯網化的產品和運營思路，把做社交、娛樂的那一套拿過來，學習需求不太迫切的用戶就隨便看看，真正想學習的用戶也不信任平臺。”一位在線職業教育從業者告訴《證券日報》記者，“成人學習的目標性很強，當他們發現學完后沒有實現自己理想中的職業提升，他們要么憤而退費，要么從此拉黑這家機構。所以大家會發現，職業教育領域的退費率和投訴率比K12高，而復購率卻比K12低。”

    上述從業者還表示：“成人非學歷教育課程的設計、學習、監督、互動、作業與考評還有老師的分類、考核等都需要一套科學、嚴謹而又卓有成效的邏輯規則，學生們需要的是最接近標準的答案，但很多課程過于偏向講師的個人觀點和經歷，會有失偏頗，甚至謬誤甚遠。所以，很多職業課程，是需要專家針對大部分的企業實際需求來進行編排，課程的研究人員和講解人員以及輔導人員可能是不同的人，但教材是標準的，授課和學習過程可以是靈活的。而一些平臺什么人都可以授課，直播、錄播，再搭配上可有可無的交流，以為就是一個很有效的學習平臺了，其實是不靠譜的。”

    記者就此采訪了一家7月份剛獲得巨額融資的成人非學歷教育企業內部人士，他表示：“我們平臺的師資分為兩部分，一些是從企業辭職來我們這做全職老師，還有一些是兼職。”當記者問，這些老師經驗如何？是否需要持證？該人士表示：“目前線上的成人職業教育不需要持證，這也算是一個政策漏洞吧。”

    而在獲客方面，該內部人士稱：“主要是靠廣告來獲客。我們拿了融資后，進行了多輪的電梯廣告和戶外廣告的投放，為了降低獲客成本，我們內部進行了課程的拓展，從IT類培訓拓展到公考、教師資格證甚至還有國畫課程，這樣吸引來的用戶就有了更多的選擇，學完IT類課程，還可以再學個國畫什么的。”該人士將這種做法稱為：“‘一魚多吃’，降低獲客成本。”

    中公教育集團CEO王振東曾在2020中國教育資本論壇上表示，“教育借力資本首先三觀要合，資本的進入和退出要符合教育的規律。此外，資本進來以后要把錢放在產品、研發、教學和服務上，而不僅僅是打廣告、人才挖角等。”

    王振東同時還提出了師資團隊的專職化，“主要是解決什么問題呢？就是解決文化認同的問題，只有專職老師才能有基本的文化認同，才能傳遞我們的教育價值、教育理想和教育情懷，這是兼職老師做不到的。大家要注意，你的研發做得再好，兼職老師只會按照他自己的習慣去講，這是最大的問題。”

    打造商業閉環很重要

    如何讓“挑剔”的成人學員滿意？如何為他們創造價值？事實上，打造一個商業閉環很重要。

    艾媒咨詢分析師認為，一些職業培訓企業開始延伸業務產業鏈，向“招生+培訓+就業+就業后”的商業閉環靠攏。校企合作，產教融合成為標準化職業教育機構商業模式突破的重要方向之一。職業細分品類多，單一的職業培訓服務能囊括的用戶規模逐漸縮小。考試類培訓企業可能向技能類培訓、技能類培訓拓展，根據機構自身人才儲備、研發和資本實力選擇內部孵化或外延并購。市場上也出現了一些機構并購中職、高職民辦學校的事件，進一步拓展了教育產業鏈。

    拉勾招聘創始人、CEO許單單對《證券日報》記者表示：“成人非學歷教育平臺要了解人才市場的需求維度，并根據需求花費大量的成本研究出好的課程，保障學員能學有所得、學有所用。其次，教育平臺要完成人才與企業的嫁接，把培養出的人才輸送出去，才算真正完成了服務。這都對教育從業者付出的時間及成本提出了極高的要求，這也是行業門檻所在。”

    許單單指出：“廣告營銷的根本目的是為了獲客，這并不會成為拉勾教育的主要獲客手段。拉勾教育是以招聘公司的方式來獲客，這讓我們的獲客成本很低。拉勾教育在自有生態下，架構出了職業教育行業獨有的拉勾模式——用招聘和教育互相導流，用高質量的課程做口碑鎖住流量，再將好口碑轉化成新的獲客機會，從而降低獲課成本，把更多的資金投入到教研上，以此來形成一種正循環。通過這種方式，即便不燒錢，也可以盤活我們整個業務鏈條。”

    對于拉勾這一獨特的模式，上述職業教育企業的內部人士表示認可，并稱“我們也在往這個方向努力。”

    “教育事業是國家發展的重中之重，而職業教育直接關系著人才的就業穩定及企業長遠發展。近年來，畢業生數量不斷增加，就業壓力持續加碼，我們希望在政策的引導和帶領下，可以探索出更多校企對接的新渠道和新形式。”許單單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