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 朱寶琛

    見習記者 韓昱

    據央視新聞消息，美國財政部數據顯示，截至12月1日，美國聯邦政府債務已超過31.36萬億美元，大幅超過美國2021年約23萬億美元的國內生產總值，逼近31.4萬億美元的法定債務上限。此前11月30日數據顯示，當日美國聯邦政府債務額超過31.41萬億美元，已越過31.4萬億美元的法定債務上限。

    近年來，美國政府財政支出規模不斷擴大，債務規模水漲船高，加之2022年以來美聯儲為控制通脹連續大幅加息，市場對于美債市場風險的擔憂也逐步升溫。

    美國債務規模持續飆升

    美國國會于1917年首次設立債務上限制度，達到上限意味著美國財政部借款授權用盡。自2013年起，美國政府債務高速增長，而自新冠肺炎疫情發生以來，債務規模更是激增近8萬億美元。

    IPG中國首席經濟學家柏文喜在接受《證券日報》記者采訪時表示，美國國債規模擴大并超出上限，背后的主要原因是新冠肺炎疫情發生以來，美國聯邦政府的大規模補貼，以及逆周期調節的貨幣量化寬松與擴大財政支出所致。

    “美國是典型的財政赤字貨幣化國家。”實用金融商學院執行院長羅攀對《證券日報》記者介紹稱，由于美國貨幣機制是財政赤字的貨幣化，因此美債發行的上限是基于美國國家的綜合實力決定的。從歷史上看，美國歷任政府都在擴大債務規模，以不斷新增債務緩解舊的債務問題，這已經成了美國政府經常采用的應對策略。

    美國兩黨政策研究中心發布的研究報告顯示，在2021年10月末，美國聯邦政府就曾觸及當時的28.9萬億美元的法定債務上限，此后美國財政部采取非常規措施，才避免出現債務違約。在2021年12月份，債務上限又被提高到創紀錄的31.4萬億美元。

    在看懂研究院高級研究員程宇看來，在經濟遭遇短期或者重大沖擊時，美國主要由聯邦政府舉債來增加支出，以保障企業和居民的現金收入繼而推動經濟增長，這也是美國聯邦政府債務規模如此之高的原因。

    實質性違約概率較小

    2011年8月份，美國政府兩黨就曾圍繞提高債務上限的問題進行持續博弈，導致了美國歷史上首次遭遇主權信用降級。不過在業內專家看來，雖然當前美國聯邦政府債務規模再次接近上限，但出現“實質性違約”的概率較小。

    羅攀認為，總體上看，美國政府債務出現實質違約的前提，一定是在美國經濟出現了實質性、系統性下滑，美元喪失其固有的國際硬通貨地位的背景下，美國希望通過發行國債實現貨幣投放，但世界各國政府以及市場上的投資者卻不再認可、購買美國國債時，美國的整個貨幣財政體系才會出現“坍塌”，屆時美國政府才會出現實質性違約。

    “短期來看，由于美國政府債務規模突破上限，美國政府內部將圍繞債務上限問題形成新一輪的博弈，但不會改變進一步擴張債務規模的趨勢。”羅攀進一步表示。

    在柏文喜看來，本次美國政府構成實質性違約概率還較小，這是因為在美債存量觸頂的情況下，一方面美國國會將不得不提高國債上限；另一方面美債也在不斷通過“以新換舊”和“新債延長期限”來進行新舊置換與期限優化。

    程宇也認為，當前美國的薪資上漲程度和就業率仍較為強勁，美國聯邦政府的財政收入還未出現實質性危機。

    美債市場危機四伏

    不過，有市場研究認為，雖然美國債務實質性違約概率尚小，但當前美國債市可能正面臨多層次的危機。

    聯合資信研究報告分析稱，美國政府財政赤字仍在高位運行，同時利息支出持續上升，將進一步影響美國債務的可持續性。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間，美國財政部大幅舉債，各期限國債利率的走高將進一步增大政府債務的利息償付壓力。據美國國會預算辦公室預計，2022年至2031年利息支出占美國GDP比重將達到1.6%，2032年至2041年間將達4%，利息負擔將擠占聯邦財政其他支出項目。同時，隨著債務規模的攀升和利率上揚，未來利息的增長幅度將超過稅收增幅。

    記者觀察到，近期市場對于美債市場流動性和穩定性的擔憂也在升溫。美國財長耶倫曾在10月12日的講話中表示，“從事美國國債交易做市商的資產負債表能力并沒有擴大多少，而美國國債的整體供應量卻在攀升”。同時，在11月17日，美國財政部公布的2022年9月份國際資本流動報告（TIC）顯示，截至9月末，外國投資者持有的美國國債規模已下降至2021年5月份以來最低水平。其中美國國債的第一大海外持有國日本，已連續第三個月減持美債，持有規模也創近三年來新低。

    上述研報認為，從美債流動性角度看，美聯儲作為美債的最大單一持有方，在寬松擴表階段是美債的凈買家，持續增持美債及MBS向市場投入流動性，但隨著縮表進程的開啟，美聯儲由凈買家轉變為凈賣家，已導致美債流動性嚴重不足。而從結構性角度看，官方（官方和機構）債權人呈現撤離美債的趨勢，美債持有人結構穩定性持續削弱，投機性資金大量涌入也將導致未來美債市場波動性不斷加大。

    數據顯示，追蹤美債預期波動性的ICE Bofa Move Index（MOVE）指數在12月2日已達到118.62，2022年以來飆升超5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