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 侯捷寧

    2020年，中國資本市場30周歲了！三十年櫛風沐雨，三十年砥礪前行，三十年，從零開始的資本市場成長為全球第二大證券市場，中國資本市場以無與倫比的發展速度向世界展現著活力和韌性。

    一個有活力、有韌性的資本市場，必定是一個開放包容的市場。在中國資本市場對外開放的過程中，QFII的引入是外資進入A股的首條通道，也是中國資本市場對外開放過程中的重要一步，而作為第一個拿到QFII資格，又成功投下QFII第一單的瑞銀來說，不僅是中國資本市場對外開放的重要參與者也是見證者。

    近日，《證券日報》記者專訪了瑞銀中國全球金融市場部主管及QFII業務負責人房東明。房東明不僅見證了QFII第一單，也是推動國內市場首個與海外股票指數相連接的外匯理財產品的領軍人物，他向記者講述了他和中國資本市場對外開放的“故事”。

    QFII第一單的故事

    對于中國資本市場來說，真正意義上的“引進來”應該算是QFII（合格境外機構投資者）業務的開啟。

    QFII（合格境外機構投資者）制度是我國資本市場對外開放最早也是最重要的制度安排。2002年11月5日，經國務院批準，中國證監會和中國人民銀行發布了《合格境外機構投資者境內證券投資管理暫行辦法》，并于當年12月1日正式實施。2003年7月9日，瑞銀通過申銀萬國QFII業務專用席位投下第一筆買單，購買了寶鋼股份、上港集箱、外運發展和中興通訊4只股票。拉開了QFII投資中國的序幕。

    “QFII下第一單的時候，我在交易室里，印象深刻。”2003年加入瑞銀的房東明很榮幸的見證了QFII第一單，同時，他也與此后QFII在中國的投資結下了不解之緣。

    房東明表示，瑞銀作為QFII的領航者，2003年成為第一家QFII的海外機構合格投資者，今天仍然是活躍在投資界并擁有最大額度的QFII之一，瑞銀一直都有一種使命感，一方面希望能夠在中國市場上做出更多貢獻，另一方面也希望中國越來越開放的市場環境能夠有更多的投資機會。

    雖然最初的QFII資格、額度、匯出管制都是十分嚴格的，但QFII的引入可以說打開了中國資本市場的對外開放的一扇窗，讓國際投資者通過這扇窗近距離了解中國市場。

    房東明正式接手QFII業務是在2011年。他告訴記者，當時有一個很明顯的特點就是海外投資者對中國投資很感興趣，但是沒有額度。這種情況在2011年年底的時候出現了一個轉折點。2011年12月16日，中國證監會、中國人民銀行、國家外匯管理局聯合發布《基金管理公司、證券公司人民幣合格境外機構投資者境內證券投資試點辦法》，RQFII（人民幣境外合格機構投資者）的啟動意味著境外人民幣投資境內證券市場正式開閘。

    此后，隨著中國資本市場對外開放水平的不斷提高，QFII及RQFII制度經過多次修訂和完善發生了巨大變化，將QFII、RQFII資格和制度規則合二為一，放寬準入條件，簡化申請文件，縮短審批時限，不僅QFII投資額度限制取消，RQFII試點國家和地區限制也一并取消，而且擴大了投資范圍。新增允許QFII、RQFII投資全國中小企業股份轉讓系統掛牌證券、私募投資基金、金融期貨、商品期貨、期權等，允許參與債券回購、證券交易所融資融券、轉融通證券出借交易。

    “從2003年第一單到現在已經17年的時間，瑞銀集團QFII額度也從最初的3億美元到額度完全放開前的三十多億美元，很多當時通過瑞銀QFII投資的機構如今自己都申請了QFII資格，這也是中國資本市場始終堅持開放的結果。”房東明認為中國資本市場的開放進程也是市場水到渠成的結果。

    截至2020年11月末，共有535家機構獲得QFII資格；截至2020年5月末，共計230家RQFII機構獲批7229.92億元人民幣投資額度。

    房東明認為，QFII和RQFII制度的實施不僅讓更多的海外投資者參與中國市場，而且，對于國內市場來說，有利于引進境外長期資金、優化投資者結構以及完善上市公司治理。

    對外開放“天時地利人和”

    隨著QFII“引進來”的實施，資本市場對外開放的舉措也接踵而來。

    從互聯互通方面來看，2014年11月17日，滬港通正式啟動；2016年12月5日，深港通正式啟動；2017年7月3日，債券通正式上線運行，初期先開展“北向通”交易；2019年6月17日，滬倫通在英國倫敦正式啟動。

    從機構的開放來看，2020年1月1日，取消期貨公司外資股比限制；2020年4月1日，取消基金管理公司外資股比限制；2020年12月1日，取消證券公司外資股比限制。

    房東明認為，資本市場開放進程和開放舉措是“天時地利人和”的結果，就是合適的時機、合適的環境向合適的人開放，這樣才能達到“雙贏”的結果。

    他的這種觀點也通過數據得到了進一步印證。據央行統計，在2014年1月份，外資持股規模為3329.99億元，而截至今年9月末，外資持股規模已達2.75萬億元，7年間增長了8倍。

    “隨著中國開放進程的不斷提速，越來越多的國際投資者希望能夠參與中國資本市場的投資，因為中國在全球投資體系中占有越來越重要的地位。”房東明認為，A股已成為全球資本配置的重要組成部分。

    目前，MSCI、富時羅素和標普道瓊斯三大國際指數均已將A股納入“懷中”。房東明認為，隨著中國資本市場對外開放的版圖不斷擴大，越來越多的國際投資者希望能夠投資中國，這也是A股在全球金融市場上的地位進一步提升的必然結果。

    此外，房東明認為，開放是雙向的，“引進來”的同時也要積極大膽的“走出去”。他認為，隨著人民幣國際化程度的不斷提升，中國高凈值群里的海外多元化資產配置的需求也大幅增加，要滿足國內投資者的海外投資需求，一方面可以通過QDII加大投資，另一方面也鼓勵有需求有條件的機構走出去投資。

    今年11月30日，國家外匯管理局啟動新一輪QDII額度發放，擬向23家機構發放QDII額度42.96億美元。本輪發放涵蓋基金、證券、銀行、銀行理財子公司、信托公司等各主要類型金融機構，并兼顧了新增機構的額度需求。2020年9月份以來，外匯局已累計發放三輪QDII額度，共向71家機構發放額度127.16億美元。至此，已有累計169家QDII機構獲得投資額度1166.99億美元。

    此外，數據顯示，截至今年6月份，共有34家證券公司、26家基金管理公司在境外設立、收購或參股61家證券經營機構，21家期貨公司在中國香港、新加坡等地設立子公司，業務延伸到美國、英國等國家和地區。

    中國經濟的“乘數效應”

    “中國能夠吸引越來越多的海外長期資金進入，還有一個重要的方面是中國經濟增長的吸引力。”房東明表示，自2017年以來，外資投資者持有的中國股票數量已增長了4.5倍，約占A股市場流通市值的8%-9%。即便是在因為新冠肺炎疫情造成全球市場低迷期間，外資流入量也在增長，“因為中國經濟比大部分國家更快地實現了實體經濟的V型反彈”。

    國家統計局發布的11月份宏觀經濟數據顯示，工業增加值同比增長7.0%，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同比增長5.0%，民間投資累計增速年內首次轉正。民間投資首次轉正，說明隨著經濟恢復，市場性的投資是在增加的。這也同時反映出中國經濟運行正逐步由政策帶動向市場內生增長轉變。

    國際信用評級機構惠譽發布近日報告說，中國經濟復蘇前景穩定，“很多經濟指數目前已恢復到疫情之前的水平”。

    “中國將繼續為未來可持續增長創造新引擎。”房東明表示，中國經濟增長進入一個新的階段，服務業的比重越來越高，將成為中國經濟新增長點，同時，在中國經濟增長的過程中，也將創造更多的股票和債券的投資機會。因此中國市場對全球投資者頗具吸引力。畢竟，不管是從規模還是從流動性來看，中國都是全球第二大股票和債券市場，存在大量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