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 張文湘 李春蓮

    堅瑞沃能資金鏈斷裂危機正在持續發酵。

    繼自曝20億元債務逾期后，堅瑞沃能又發布公告稱，有債權方要求凍結公司和沃特瑪等共計13個賬戶，超過6000萬元存款。

    正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雪上加霜。

    4月3日下午3點左右，《證券日報》記者來到沃特瑪總部，樓前仍舊有工作人員在走動。沃特瑪工作人員帶記者參觀了生產線和總部大樓3樓的辦公區，3樓辦公區人不多，有不少工位空著。生產線上依然能見到工人在作業，機器在運轉。

    堅瑞沃能2016年斥資52億元收購而來的沃特瑪，曾經讓其風光一時，實現從消防行業到新能源電池行業的轉型，但好景不長，卻讓其陷入困境。

    對于目前所遭遇的債務危機，沃特瑪集團副總裁鐘孟光在接受《證券日報》記者采訪時表示，主要是由于對市場有誤判，沒有想過政策帶來這么大的影響，公司太過于追求擴大規模降低成本。

    有業內人士指出，沃特瑪走到這一步，主要是模式問題，投入太多，攤子鋪的太大，但回款太慢。

    資金鏈斷裂危機持續發酵

    4月2日晚，堅瑞沃能再次發布公告稱，因公司及子公司沃特瑪債務到期無法償還借款，債權方向湖北省武漢市中級人民法院提出申請，要求凍結被申請人李瑤、沃特瑪以及堅瑞沃能共計13個賬戶，合計6254.22萬元存款。

    堅瑞沃能表示，本次被凍結的銀行賬戶包含公司日常經營常用賬戶，對公司的生產經營及管理造成一定影響。目前公司正在全力籌措資金，盡快償還公司債務，妥善處理該事項，并將按照規定及時披露風險提示公告。與此同時，在此前，堅瑞沃能大股東李瑤所持全部股份遭司法凍結，李瑤持有3.3億股，占總股本的13.58%。

    對于司法凍結的原因，公告還稱，浙江浙商產融控股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浙商產融”）與李瑤因李瑤為深圳新沃運力汽車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新沃運力”）后續股權融資進程（時間不超過申請人10億元注資完成后兩個月，作價和金額不低于申請人）提供保證而產生的合同糾紛案，向法院提出財產保全申請，申請凍結被申請人銀行賬戶存款10.8億元或查封、扣押被申請人相當于10.8億元等值財產（包括但不限于上市公司股權、房產）。

    對此，沃特瑪集團副總裁鐘孟光向《證券日報》記者表示，浙商產融要投資新沃運力的時候，當時新沃運力剛成立，信用等級低，銀行不愿意給新沃運力放款。新沃運力是聯盟的運營伙伴，浙商產融投資入股的時候，需要李瑤以個人的名義做擔保，這樣才愿意投資。

    他還指出，但后來沃特瑪傳出債務傳聞，浙商產融擔心資產受到影響，出于自己的考慮，向法院申請，這個事正在協調溝通，并不是說新沃運力出了問題。

    此前一天，4月1日，堅瑞沃能公告稱，公司已經出現債務逾期的情況，截至目前逾期債務19.98億元，主要為應付票據和銀行借款，面臨債權人的權利主張，公司面臨償債風險，對日常經營造成影響。

    截至目前，堅瑞沃能整體債務221.38億元，其中應付票據100.09億元，應付賬款22.21億元，銀行借款54.74億元，融資租賃形成長期應付款25.93億元，非金融機構借款3.32億元，股東借款15.09億元。

    堅瑞沃能2017年前三季度凈利潤為7.52億元；而根據其2017年業績快報顯示，公司2017年凈利潤為5.22億元，換言之，2017年4季度虧損2.3億元。

    沃特瑪集團副總裁鐘孟光向《證券日報》記者表示：“這主要是因為財務費用和管理費用的增加，尤其是財務費用，融資成本較高。今年很多應收賬款沒有回來，下半年我們只能依靠融資。”

    激進擴張遇上政策生變

    2016年2月份，堅瑞沃能（彼時還叫堅瑞消防）以52億元收購沃特瑪100%股權，從原本冷門的消防行業轉型為熱門的新能源汽車鋰電池行業。

    從2016年到2018年，這兩年，新能源電池行業發展可謂如火如荼。受益于此，這讓堅瑞沃能的業績實現瘋了飛躍。根據2016年年報，堅瑞沃能實現凈利潤近4.3億元，暴增12倍。

    新能源汽車補貼政策退坡，特別是其中新增“非個人購買新能源汽車，運營需滿3萬公里方可領取補貼”的規定成為堅瑞沃能資金鏈斷裂的導火索。

    沃特瑪也回應稱，這場債務危機是受新能源汽車補貼政策調整影響，回款周期延長一年半以上所致。

    作為堅瑞沃能最主要資產的沃特瑪，正是導致上述債務逾期的責任主體。正可謂成也沃特瑪，敗也沃特瑪。

    有供應商和行業人士向《證券日報》記者反映，沃特瑪全國多地廠房停工，很多設備都已經抵押出去，行業也有欠薪等傳聞。

    “沃特瑪欠款大概是去年6月份到7月份的事。”有不愿具名的供應商向《證券日報》記者表示，之前拖欠了很長時間，目前貨款已經還清，我們查過李瑤的資產，沃特瑪產線上的設備大多都跟銀行做了抵押。我們有收到匯票，就提前入賬了，他們大多數是給商業匯票，但是我們只收銀行承兌匯票，所以風險較小。把款收回來之后，我們就停止供貨了。行業內會有傳聞，很多供應商都不愿意給沃特瑪供貨了。

    他還表示，“之前大多數的設備和（生）產線都已經抵押出去了，堅瑞沃能給沃特瑪擔保的錢可能還不夠償還外債，沒有風險投資進來，可能沃特瑪難以保住以前的行業地位”。

    對此，鐘孟光回應稱，“上半年整個行業的開工情況都不足，不可能100%開工，我們要報申請目錄，裁員、抵押設備什么的不存在這樣的情況，上半年開工不足很正常”。

    但同時，他也承認：“對市場有誤判，沒有想過政策對我們帶來這么大的影響，我們太過于追求擴大規模降低成本，對產業發展過于樂觀。”

    “沃特瑪走到這一步，主要是模式問題。”有新能源汽車行業業內人士告訴《證券日報》記者，投入太多，攤子鋪的太大，但是回款太慢，反向定制需要資金，要跑幾百公里才能拿到補貼，一天跑幾十公里猴年馬月才能跑完，跑完還要去申請補貼，時間周期太長。它的模式太依賴補貼了，現在政府的補貼放緩，今年行情不太好。

    談到公司未來，鐘孟光還表示：“我們將大力發展儲能電池，改變產品結構單一化的問題，并消化庫存，儲能市場還沒有被開發出來，有助于我們的產品多元化。”

    上述業內人士也指出，磷酸鐵鋰電池用在儲能上優勢較大，近期內儲能市場不是很大，但未來是一個方向。儲能市場資金回籠會快一點，沃特瑪這么做等于把能變現的都變現，是一種危機處理的方法，具體有多大用處還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