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見習記者 張曉玉

    9月23日晚間，福成股份發布公告稱，河北省三河市公安局對公司并購標的天德福地陵園原股東曾攀峰、曾馨槿涉嫌合同詐騙一案進行立案偵查。目前案件的偵查工作正在進行中。

    北京夏安律師事務所吳月超律師在接受《證券日報》記者采訪時說道：“公安局立案說明有初步證據證明存在犯罪事實。”

    萬商天勤律師事務所合伙人張志曉律師在接受《證券日報》記者采訪時表示，公安局立案意味著進行刑事偵查，但偵查只是刑事程序，并不意味著一定會成立刑事責任。”

    原股東可能難辭其咎

    此次立案主要針對福成股份在對天德福地陵園進行檢查過程中，發現湖南韶山天德福地陵園有限責任公司（簡稱“天德福地陵園”）原股東曾攀峰、曾馨槿在與福成股份簽署《增資與股權轉讓協議》時，存在提供虛假財務資料、隱瞞部分負債等方式，騙取福成股份簽訂《增資與股權轉讓協議》。

    針對天德福地陵園原股東曾攀峰、曾馨槿上述合同詐騙的行為，福成股份向河北省三河市公安局報案。近日，福成股份收到河北省三河市公安局出具的《立案告知書》。

    關于該案件，吳月超表示，對于通過虛構、隱瞞某些事實或偽造財務數據以實現合同目的的行為，認定他們是否涉嫌犯罪，在法律上要求非常嚴格。民事法律上還有一個概念叫合同欺詐，與刑法上的合同詐騙，兩者極易混淆難以區分。原股東的行為到底有沒有構成犯罪，在沒有掌握核心證據的情況下是非常難以判斷的。

    “從此次收購來看，交易標的天德福地陵園是客觀存在的，從天德福地陵園原股東行為來看，也確實存在提供虛假財務資料、隱瞞部分負債，導致收購方對收購標的價值的預估被誤導。即便如此，從律師的角度來說，我們一般傾向于說除非是赤裸裸的詐騙行為，比如這個天德福地陵園在客觀上就不存在，或者即使存在其核心數據是完全虛構的，那么進行刑事立案打擊有其必要性，否則的話，刑法要保持謙抑性，通過民事訴訟處理可能會更好一些。”吳月超談道。

    根據刑法第266條，詐騙罪是指以非法占有為目的，用虛構事實或者隱瞞真相的方法，騙取數額較大的公私財物的行為。

    “是不是非法占有，是不是虛構事實和隱瞞真相，都是需要在偵查中查清的。但如果構成詐騙會被追究刑事的責任的。”張志曉說道，如果曾攀峰、曾馨槿提供虛假財務資料、隱瞞部分負債等方式，騙取上市公司簽訂《增資與股權轉讓協議》，這個協議只是上市公司福成股份向天德福地陵園增資的，那曾攀峰、曾馨槿沒有取得額外的財產或收入，就不構成詐騙，如果因為增資和股權轉讓協議，曾攀峰、曾馨槿獲得了額外的對價，就可能構成詐騙罪。

    在張志曉看來，“上市公司因為被欺騙，可以追究曾攀峰、曾馨槿的刑事責任，也可以追究他們的違約責任，如果確有失誤，可能對投資者承擔賠償責任，但這一點認定很難，而且一般上市公司也沒有主動被騙的。被收購方股東，有可能構成刑事責任，即使構不成刑事責任，民事責任，違約或賠償責任是成立的”。

    再次盡調發現被欺騙

    引起記者注意的是，福成股份在收購天德福地陵園前已經進行了盡調，在盡調過程中沒有發現的問題，現在又是如何暴露的呢？

    針對這一疑惑，《證券日報》記者在公告出來的當晚便聯系福成股份就此進行采訪，福成股份相關負責人對記者說道：“七月份的時候，有湖南當地群眾向公安局報案，也有群眾到公司去要錢，當時我們察覺情況不太對，就派律師和審計師去湖南核查資料，查到了天德福地陵園以前的一些資料。”

    “經初步核查，天德福地陵園在收購時的凈資產有大幅縮減，隱藏的負債金額還挺大，具體金額還需公安機關和審計機構最終確認。如果不追責的話會給公司造成很大的損失，為了維護上市公司和投資者利益，我們沒辦法只能走司法程序。”上述負責人進一步說道。

    對于此次案件的關鍵--天德福地陵園，《證券日報》記者通過公開電話進行了采訪，一位辦公室工作人員在電話中告訴記者：“公司現在確實出現了一些問題，股東之間也想把這些事情處理清楚，公安局已經來調查過了，但是具體的領導的態度我們也不太明確。”

    而后，記者通過多途徑輾轉聯系到天德福地陵園原股東曾攀峰，曾攀峰表示，目前不知道上市公司發出的公告，需要了解一下在回復，而后便掛斷了電話。記者再撥打過去之后便無人接聽。

    業績變臉為最初“導火索”

    據《證券日報》記者梳理，此次案件的源頭是始于2018年11月10日，福成股份與天德福地陵園原股東曾攀峰、曾馨槿簽署《增資與股權轉讓協議》。通過本次增資和股權轉讓，福成股份以1.8億元取得天德福地陵園60%股權。

    根據協議約定，天德福地陵園原股東承諾每份財務報表在所有重大方面均為完整和準確，且對公司在該日期以及其所描述的該期間的財務狀況、運營成果和現金流在所有重大方面做出了公允的展示。如果公司未在財務報表中披露的任何債務的任何一項或多項導致公司的凈資產減少，原股東應當向公司補償該等凈資產減少的全額。

    此外，天德福地陵園及原股東向投資方承諾2019年至2023年期間，公司管理團隊須保持穩定，并承諾天德福地陵園在2019年至2023年期間完成扣除非經常性損益后歸屬于母公司所有者的凈利潤分別為2270萬元、2720萬元、3270萬元、3920萬元、4700萬元。

    在收購的第一年即2019年，天德福地陵園業績卻突然“變臉”，扣除非經常性損益后歸屬于母公司的凈利潤虧損1180.24萬元，未完成福成股份與天德福地陵園及原股東協議中約定的2019年業績承諾。

    正是由于天德福地陵園第一年業績只有原來的十分之一左右，使福成股份開始反復研究是否天德福地陵園本身存在經營問題。而后伴隨著當地群眾的舉報，福成股份開啟對于天德福地陵園的調查，發現天德福地陵園提供虛假財務資料、隱瞞部分負債等嫌疑。

    對于原股東的欺騙行為，福成股份相關負責人表示：“所有市場參與者都要誠信經營，這是最起碼的，我們維護上市公司利益決心是很大的，證監會倡導的敬畏法治，敬畏市場，不是戲言，要落到實處。公司將全力配合公安機關的偵查工作，全力維護上市公司和全體股東的利益；并且將繼續督促原股東及時完整履行《增資與股權轉讓協議》的相關約定。”

（編輯 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