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林淙○編輯邵好

    6年前賣出去，2年前想買回來的子公司，最近“帶回”了一紙法院傳票。5月11日晚間，ST步森公告，前任大股東步森集團因與公司關于諸暨市步森投資有限公司（下稱“步森投資”）100%股權轉讓糾紛，日前向浙江省諸暨市人民法院提起了訴訟。

    盡管案件尚未開庭審理，公告也未透露過多細節，但其對公司的部分影響已然顯現。該訴訟導致公司銀行基本賬戶被凍結，共計1098.42萬元的凍結金額占公司最近一期凈資產的5.66%，占最近一期貨幣資金余額的24.08%，對公司日常經營活動產生了一定影響；且對公司本期利潤或期后利潤的可能影響存在不確定性。

    “這件事情主要發生在公司前任實控人管理期間。我們目前已在積極跟進處理，包括向法院了解情況，和步森集團進行協商等，希望能夠盡快解決。后續進展也請關注公司公告。”ST步森相關負責人回應稱。

    “來回倒手”惹糾紛

    公告披露的《民事訴訟狀》顯示，步森集團請求判令ST步森向其支付首筆股權轉讓價款3000萬元，并支付預期付款違約金1017萬元（違約金自2019年6月5日起暫計算至2021年4月13日為1017萬元，此后應以欠付股權轉讓款3000萬元為基數按日萬分之五的標準計算至給付之日止）；并承擔本案律師費和全部訴訟費用。

    事情緣何而起？記者翻到了2019年4月的公告。據稱，為維護公司在服飾產業的資源和競爭優勢，做大做強男裝服裝業務，同時增強上市公司資產和業務的獨立性，減少關聯交易，ST步森擬收購步森集團所持步森投資100%的股權，進而取得服裝業務生產經營所必備的土地、廠房等。上述股權轉讓價格為9584萬元。

    根據約定，ST步森需在協議簽署生效10個工作日內向步森集團支付首筆股權轉讓價款3000萬元；同時，后者在收到首付款后30個工作日內將標的過戶至ST步森名下，并確保股權過戶之前解除步森投資所有對外擔保責任。

    協議另行對雙方的違約責任作出了約定：若ST步森未按約定及時足額支付首付款的，每逾期1天，公司應按延遲支付款項的日萬分之五向步森集團支付滯納金，逾期超過15日的，步森集團有權解除本協議。

    然而，簽了協議、發了公告的“正經交易”卻自此沒了“音訊”。從后續進展來看，標的既未完成工商變更登記，亦沒有納入上市公司合并報表。截至2020年年報，步森投資的身份仍是步森集團子公司。

    由此可見，這樁“黃”了的交易很可能就是最新訴狀的“引線”。繼續向前追溯，這家“是非頗多”的步森投資，竟是ST步森近6年前賣給步森集團的！

    據ST步森2015年12月公告，公司擬以9688.5萬元的對價向步森集團轉讓步森投資全部股權。對此，公司表示，此次交易可以有效盤活廠房、土地等存量資產，減少房屋土地折舊攤銷，優化財務結構，補充營運資金。而這一價格，甚至比上市公司4年后重新買回時還高出100多萬元。

    簡而言之，整個事件就是上市公司為了補流“賣子”，又為了拿地“贖子”，最終因為沒付首付而被告上法庭的“現實荒誕劇”。

    沉疴未解，又添新疾

    白紙黑字的交易最后不了了之，在ST步森身上已不是第一次發生。

    今年3月28日，ST步森發布終止重大資產重組公告。“流產”的重組事項始自去年9月，彼時，上市公司擬以28.2億元的交易對價收購微動天下100%股權，并表示這是推動數字化進程的重要舉措，未來將深度融合到上市公司新零售業務體系中。

    逾28億元的價碼，早已超過ST步森截至2019年底的資產總額。為避免觸發“借殼”紅線，此次交易采取了“現金+股份”購買的復合方案，并通過募集配套資金等方式，鞏固現實控人王春江的位置。

    苦心籌劃，卻未能成行。ST步森表示，基于本次重組方案較為復雜，目前市場環境等原因，經與交易對方友好協商，決定終止本次重大資產重組事項。

    與資本運作上的“花樣百出”相比，ST步森的業績可謂“黯淡無光”。4月30日，公司同時發布2020年年報與2021年一季報：2020年歸母凈利潤虧損1.53億元；今年一季度繼續虧損1729.9萬元。截至2020年末，公司合并資產負債表中未彌補虧損金額為-3.02億元，超過實收股本總額的三分之一。

    事實上，除了上市頭三年，ST步森的扣非后凈利潤皆為虧損。主營業績的持續走低，則與公司實控人的頻繁更迭不無關系。

    簡要梳理公司的易主史：2015年3月，創始人家族離場，公司實控人由步森集團變更為上海睿鷙。2016年，“資本玩家”徐茂棟登場，以10.12億元價格受讓上海睿鷙95.02%股權，成功入主。僅1年后，徐茂棟便將其所持股份以10.66億元對價轉讓給趙春霞旗下的安見科技。趙春霞在2017年將上市公司股票質押，隨后遭遇平倉。2019年5月，東方恒正拍下ST步森16%股權，躋身第一大股東。

    在跨界經營、資本運作上幾經折騰的ST步森，可謂元氣大傷。公司5月8日公告，為補充日常經營資金需要，實控人王春江之妻、公司董事兼總經理肖夏之母王雅珠，擬向公司或全資子公司提供不超過500萬元的財務資助，年利率為6%。此外，今年4月，公司還分別以3600萬元和395萬元的價格出售了兩塊工業土地及廠房。

    如今，與前任大股東“再聚首”時，已是對簿公堂。最新公告顯示，因ST步森多個銀行賬戶包括基本賬戶被凍結，公司股票將于2021年5月12日開市起繼續被實施其他風險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