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滬市多家上市公司發布業績預告提示退市風險，部分公司因業績預告事項收到問詢函。*ST凱樂則預計成為今年首個“1元退市股”。

    作為資本市場的基礎制度之一，退市新規發布實施迄今已滿2周年。從成效來看，新規效力不斷顯現，退市渠道日益暢通。全面注冊制的“骨架”將為退市制度支撐起更豐滿的“血肉”，入口制度的深化變革與“出口”制度的改革形成共振，在監管“零容忍”的背景下，資本市場“出入無疾”“吐故納新”的生態得以重塑。

    多家公司鎖定退市

    2020年12月末，滬深交易所發布退市新規，完善退市指標，簡化退市流程，多維度精準打擊空殼公司及惡意規避退市的情形。2021年及2022年，滬市一大批空殼公司及績差公司被出清。

    上海證券報記者梳理滬市公司2022年業績預告發現，*ST輔仁、*ST西源、*ST榮華3家公司已鎖定財務類強制退市。其中，*ST輔仁、*ST榮華預計觸及“凈資產為負”的退市指標；*ST西源預計同時觸及“凈利潤為負+營收低于1億元”以及“凈資產為負”兩項退市指標。另外，*ST紫晶、*ST澤達可能觸發重大違法類強制退市。目前，*ST凱樂已觸發及交易類退市。

    細究可見，上述基本鎖定退市的6家公司均存在不具備持續經營能力或者擾亂資本市場秩序等弊病。如*ST西源預計2022年度營業收入為8萬元到10萬元，呈現“殼公司”特征；*ST輔仁連續多年存在財務造假，持續大額虧損。退市新規將此類公司予以鎖定進而出清，扎緊了市場規范的“籬笆”。

    除了上述鎖定退市的公司外，業績預告階段還有多家公司預計將觸及退市風險警示情形。ST商城、ST榕泰、ST宏圖、ST華儀、ST明誠、藍光發展、西寧特鋼、金山股份、全筑股份、同達創業、莫高股份等11家滬市公司公告將觸及退市風險警示標準。其中，同達創業、莫高股份預計觸及“凈利潤+營收”的組合指標；ST商城同時觸及“凈利潤+營收”組合指標和“凈資產為負”兩項指標；其他8家公司預計觸及凈資產為負的退市指標。

    值得注意的是，前述11家公司中，ST商城、ST宏圖、ST華儀和金山股份4家公司前期被實施過退市風險警示。在退市流程簡化的新規背景下，本次再次觸及“披星”標準，其將面臨較大的退市壓力。

    精準“踩線”達標

    保殼花樣百出，但不難看到多是通過調節財務數據規避退市，于公司基本面并無多少實際改善。這也引發了交易所的高度關注，目前，滬市主板多家退市風險公司收到問詢函。盡管部分公司預告的營業收入、凈利潤、凈資產等指標未觸及終止上市或退市風險警示標準，但能否最終“逃過一劫”尚未可知。

    以*ST中昌為例，公司2022年前三季度僅實現營業收入799.93萬元，第四季度營收卻大幅增長，全年收入達到1.3億至1.56億元。同時公司2022年三季度末凈資產為負，年末突擊進行債務豁免，使得凈資產轉正。對此，上交所連續下發問詢函，要求公司補充披露債務豁免的合規性、商業合理性，營業收入真實性、合規性等。截至目前，*ST中昌尚未聘請到年審會計師。

    *ST運盛同樣存在“年末突擊”的情況，在2022年前三季度扣非后凈利潤為虧損424.37萬元的情況下，公司業績預告稱預計全年扣非后歸母凈利潤為400萬元到600萬元。上交所火速下發問詢函，督促公司披露收入確認及非經常性損益認定的具體情況。

    *ST未來雖業績預告顯示未觸發退市，但公司前期因存在大額資金占用等事項被會計師事務所出具無法表示意見，本期非標事項影響是否消除具有不確定性。

    除上述3家外，多家上市公司因營業收入精準達到1億元指標，同樣收到問詢函。豐華股份2022年度公司預計扣除后的營業收入為1.02億元至1.22億元，精準踩線達標。上交所發出問詢函督促公司披露營業收入具體情況。此外，科新發展、ST景谷、ST目藥、華嶸控股等多家公司也存在類似情形。

    交易類退市指標“發威”

    梳理可見，退市新規執行兩年以來，退市公司數量明顯增加，A股市場長期存在的“退市難”問題得到改善，常態化退市機制不斷完善。隨著市場各方逐漸形成“應退盡退”的共識，交易類退市指標加速發力，資本市場優勝劣汰功能進一步加強。

    2月2日晚間，*ST凱樂公告稱，公司股價連續20個交易日低于1元，已觸及交易類退市指標，預計成為2023年第一只退市股。市場“用腳投票”的背后，是公司喪失持續經營能力、資不抵債，同時涉嫌違法違規。公司2016年至2020年間合計虛增營業收入達512.25億元，面臨財務類退市和重大違法退市雙重風險。與之類似，*ST西源、*ST輔仁以及*ST榮華在業績預告鎖定退市后股價便開始連續跌停，其中*ST西源、*ST榮華均已跌破面值，發布了可能觸及交易類退市的風險提示公告。

    監管督促風險揭示

    退市新規執行以來，市場炒小炒差之風雖有遏制，但仍有部分投資者對一些處于退市邊緣的殼公司興趣不減，風險警示板公司炒作情況不絕。如*ST凱樂在股價連續低于1元的過程中還曾出現漲停。另如*ST輔仁在重整及醫藥概念助推下，2022年以來股價走出兩個“深V”走勢。但由于風險并未根本化解，公司股價后續連續下跌，目前市值已較去年最高點下跌52%。

    注冊制改革實現IPO常態化，過去炒殼倒殼的玩法已逐漸被市場淘汰。當前大多風險警示板公司出現經營困難或呈現“空殼化”趨勢，基本面難以支撐股價，存在較大退市風險。

    1月13日晚間，上交所發布《關于加強退市風險公司2022年年度報告信息披露工作的通知》，要求已被實施財務類退市風險警示的上市公司在年度報告披露前增加風險提示頻率及針對性，包括區分不同情形進行重點提示、按要求披露年度報告編制及審計進展等。

    “脫離基本面的股票炒作注定是鏡花水月。”市場人士提醒道，“在退市新規下，風險公司生存空間越來越小，投資者也應當及時調整策略，充分關注股票的退市風險，秉持價值投資理念，切勿抱有僥幸心理，堅持理性決策，避免不必要的損失。”

    隨著全面實行股票發行注冊制改革正式起航，資本市場法治化根基有望夯實，市場化機制加速建設，常態化共識進一步凝聚，而長期阻塞A股“出口”的退市難“堅冰”也將逐步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