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年代有多遠？兩萬五千里有多長？在建黨百年的歷史節點，證券時報、中國汽車報、新財富和全景網共同推出“獻禮建黨百年·講述長征路上新故事”大型報道活動，從江西瑞金到甘肅會寧，歷時34天，行程超過8000公里，跨越山河丈量大地的廣闊，穿過歲月感受歷史的脈絡。

    在時代中看見具體的人

    去實地看就會有不一樣的收獲，這不僅適用于報道新聞，也適用于追憶歷史。出發之前，隊員們對于長征中的重要事件其實都已有所了解，四渡赤水跳出敵人包圍圈、遵義會議實現偉大轉折、巧渡金沙江擺脫國民黨軍隊的圍追堵截都耳熟能詳。但站在曾經的戰場、曾經紅軍走過的地方，聽銀發老人講述當年父輩經歷的長征故事，還是會有更加立體的體驗。

    所以，重走長征路就是穿透歷史這層紙，盡可能貼近彼時情境，細看往事紋理，讓平面上的白紙黑字變得生動鮮活起來。

    不過，必須要承認的是，盡管來到了當時的現場，追憶仍然是一件困難的事。印象最深的就是在湘江渡口。江在流淌，樹在生長，人在生活，一切都充滿生機，要如何復現當年數萬人葬身此處的慘烈景象呢？這時就能感受到所謂“追憶”二字的涵義，歷史無時無刻不在遠去，要努力去追，才能勉強抓住一點點它留下來的痕跡和氣味。

    戰爭時期與和平年代的差距還是太過遙遠，戰爭中人的生存空間會被壓縮得極其狹窄。我們現在的生活五彩斑斕，有很多的可能性，但對于湘江邊的紅軍戰士而言，他們生命承載的就是渡過江去這樣一個任務。當時的長征隊伍還攜帶了很多輜重，一些戰士犧牲只是為了護送一臺幾十斤的發報機。住在渡口邊的奶奶轉述她父親當年的見聞，說湘江戰役之后，江里的水都被染紅了，在下游掩埋尸骨都挖了好幾天。

    今天的我們已經很難想象戰爭的殘酷，在路上的時候大家也會經常討論，如果戰爭發生在此時，我們會怎么做。還會英勇上前線么？還會不惜犧牲生命去奮勇殺敵么？很多人可能無法立即給出明確的答案，但如果真的置身于戰斗隊伍中，人自然也會進入一個戰士的狀態。當年的他們和現在的我們本質上并沒有太大差別，只是時代的更迭變化，塑造了人生不同的空間和方向。

    一個時代下面是一眾具體的個人。先輩們的崇高理想和信念，為他們熬過苦難歲月提供了精神力量的支持。不然就不會有鐵血后衛紅五軍團中的師長陳樹湘，為了不做敵軍俘虜，自斷腸子結束生命；不會有腿部受傷的鐘赤兵，在沒有使用麻藥的情況下連續鋸腿三次，只為跟著紅軍隊伍走完長征；也不會有幾位長征隊伍中的母親一朝分娩，卻無奈將孩子沿途送養，而后終生不得相見。我們一方面贊嘆信念的力量，另一方面也要看到，這些終歸是個人的痛苦。

    現在被我們記住的大多是一些有名有姓的英雄事跡，但我們也不要忘記很多沒有留下名字的人。比如隱姓埋名再難找回身份的留守傷病員，為了牽制兵力而沒有跟隨大部隊前進的游擊隊，很多是姓名也沉寂在歷史長河中的革命烈士。歷史的筆墨有濃有淡，但生命并沒有高低之分。

    從城市到山間

    從江西瑞金到甘肅會寧，重走長征路不僅是對歷史的追憶，也是對大地的丈量。

    從城市到鄉間，每走過一個地方，我們就會想象當地人過著怎樣一種生活。在高速上遠眺兩邊散落的村莊，想象村民們每天走的山路；在高低錯落的樓宇森林中穿梭，想象城市青年們如何漫步江邊；進入大涼山，想象彝族同胞聚居在哪一個山溝溝；穿過高原草地，想象放牦牛的牧民發呆時會想些什么。中國不同區域發展的多樣性和不平衡性一下子展現在了眼前，中國不再僅僅是一個地理意義上的概念。

    盡管風光各異，但有一點是相同的。長征的足跡將這些地方勾連在一起，也留下了一串紅色的記憶。長征隊伍途經的故事對于當地而言不僅是一層歷史文化的積淀，更成為了一種可供開發的經濟資源，并且后者可能來得更加現實。于都縣中華鎢礦公司、金沙江皎平渡口、禮州會議舊址所在的禮州鎮，沿途的很多地方都在翻修或新建一些紅軍長征相關的紀念館，開發成一個個紅色旅游景區。

    即便在一些小村莊，紅軍當時只是路過這里歇腳了幾天，村中也處處可以看到為保留紅色印記所付出的努力。各種標識、雕像甚至村里小學的黨建活動都在提醒你這是一個與長征有關的地方。老人重述紅軍當年在這里的故事，懵懂孩童已經會唱紅軍歌，給人感覺整個村子都在守護這一點點印記。

    不過，由于年代過于久遠，對紅色資源的“爭奪”有時會變得略顯尷尬。雞鳴三省是川滇黔三省的交匯處，當年紅軍在這里開了一場雞鳴三省會議。起初三省對會議會址的具體地點存在爭議，直到2019年才最終確定會議在云南省境內的水田鎮花房子召開。第一天去花房子會址參觀時，講解員落落大方地介紹當年會議召開的情況，但第二天到達鄰省另一個“會址”時，雖然也有一個翻修過的舊址，但講解員就略顯生疏，問到會議具體地點和時間時則有些底氣不足，盡管景區紀念碑、會議舊址、玻璃觀景臺、游客中心、餐廳、景區交通都非常完備，但游客稀少，當天還飄著點雨，讓人感到有些落寞。

    一路走來，當年紅軍長征沿途已經變成人民生活熱氣蒸騰的地方。隧道和高架橋在山群中穿梭，連通了一個又一個城鎮、村寨，無處不在的網絡信號、聳立山頂的風力發電機為行程增添了別樣風；在大涼山延綿百里的水果產業帶滋養著甜蜜的日子，夾金山頂有熱情的藏民擺攤燒烤，當初危險四伏的水草地經過排水治理后也成為了藍天下的高山牧場。烈士在沿途長眠，我們可以說，這盛世，如你所愿。

    征途漫漫受益匪淺

    行程接近尾聲時，回想出發的幾天，感覺已經過去了很遠，在云貴高原中穿行時，甚至連深圳夏天的溽熱記憶都很飄渺。記得從深圳出發的時候，大家內心多少都有些忐忑，因為從來沒有出差過這么長時間，也沒有參與過這種題材的報道活動。

    剛開始的幾天過得很漫長，整個團隊還在磨合期。隊員們都在摸索內容生產的風格和節奏。車隊每天都會換一個地方，行車短則一二百公里，長則四五百公里，有時路很不好走，以至于整天都在路上。白天參觀走訪和拍攝，晚上寫稿剪片，在顛簸的車上寫稿甚至成了基本功，大家也練就了一番隨時隨地進入工作狀態的技能。

    強大的祖國為我們提供了較為完善的基礎設施，加上中國汽車報隊友們細致的行程安排，隊伍的衣食住行整體都得到了無微不至的關照，相比紅軍當年的艱辛，宛如云泥。

    雖然途中的行程還是經常有不確定性，但慢慢也覺得這樣常有懸念的日常也挺好。大概知道要去往哪個方向，但是明天具體會見到誰、發生什么、看到什么風景，都是未知的，而其中的很多地方，可能這輩子也就路過這一次了。其實想想，人生也是一樣。

    一路走過當年紅軍戰湘江、渡赤水、爬雪山、過草地的旅程，當年紅軍在突破國民黨圍追堵截之后，經歷了嚴酷自然環境的考驗，克服了黨內斗爭的挑戰，終于迎來了會寧會師。隊員們也由最開始的忐忑，變成一種慶幸，有感于能夠收獲這樣一段難能可貴的經歷，在萬水千山中開闊視野，從崢嶸歲月里汲取養分。終點不是結束，而是以更加飽滿的精神踏上新時代、新長征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