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市笙歌】

    公司高管的法律意識和個人品格，比公司的業績經營重要得多。

    楊蘇

    近期，香港資本市場又出現做空案例，其中一條做空理由是高管博士學歷涉嫌造假，做空者質疑其不誠信。并且，做空者進一步對公司財務盈余質量進行質疑，認為不誠信的管理層導致公司估值應該再給予一個折扣。近年一些高管團隊出現過問題的上市公司受到市場熱捧，但筆者一直避而遠之，因為不誠信的管理層永遠是公司的估值隱患。

    最近一段時間，正值上市公司2017年年度股東大會的召開高峰期，但是股東大會現場仍然難覓中小投資者的身影。年度股東大會是投資者當面接觸公司董事長、總經理、財務總監、董秘等高管的重要途徑，對中小投資者可能是唯一途徑。這從另一個側面反映出來，很少有投資者重視與公司高管面對面交流和觀察的機會。可如果這樣的機會也不重視，那么投資者僅僅通過公告信息和媒體報道，如何判斷公司高管的道德品格情況？

    數年前，一家剛上市的公司在股東大會上遭到機構投資者質問，關于一家客戶公司與上市公司是否有關聯關系。該公司高管面對質疑時，信誓旦旦表示不存在關聯關系。然而兩年后，監管部門的處罰已經認定關聯關系的存在，這意味著公司數億元銷售收入都來自于公司的關聯方，說是虛增收入也不為過。可嘆的是，高管還是那些高管，經過幾年的橫盤走勢后，這家公司成為市場熱點，公司股價近期也一直在飆升。

    在筆者看來，公司高管的法律意識和個人品格，比公司業績經營重要得多。一方面，證券市場的處罰力度不夠長期被詬病，客觀上縱容了資本市場的違法人員，因為他們不需要承擔沉重的違法成本；另一方面，無論是財務會計還是信息披露選擇等方面，上市公司高管都有著極大的自主裁量空間，我們看到的信息都是他們遴選之后想讓我們看到的而已。

    上述公司高管能在機構詰問之時，保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心態，侃侃而談否認隱匿的關聯方，直至監管部門調查認定。我們如何相信同一批高管披露的各種財務和公司運營信息，即便我們從上下游產業鏈證實公司的產品銷售確實有突破增長，但這仍然不能消除我們對公司管理者再次違規行事，損害中小股東利益的擔憂。

    筆者注意到，有媒體報道某公司董事長遭到公安部門通緝，原因是銀行報案其涉嫌騙貸。當然，這是比較極端的違法案例了，我們去股東大會與董事長面對面交流，也不能窺探出當事人犯法的可能性。但是，采用各種財務技巧粉飾盈余質量，為了做大股價和市值不惜一切合法和違法的手段，都是資本市場屢見不鮮的日常操作了。

    真正的企業家一定是有理想有追求的。我們常為了自己賬戶幾萬數十萬的資產波動而憂心忡忡，而高管們以及實際控制人的股份價格波動可能達到數千萬元、甚至十億元的收益或者損失。在這種處境下，任何人都會采取一切手段促使自身財產增值，如果沒有實業追求和個人品格約束，當事人很容易陷入違法違規的泥沼，而且一旦嘗到甜頭就很難罷手。

    因為不相信管理層，上述做空機構將做空標的公司估值打了八五折。做空者有自己的利益訴求，筆者看來，在極端的情況下，公司估值可能因為管理者的造假而一文不值。當我們發現一些違法違規證據才迫使管理者承認時，我們很自然會擔憂所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忽視人的因素，只是追逐紙面利潤和股價漲跌的收益，投資者賺到的可能只是“糊涂錢”。

    （作者供職于證券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