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歆

    寓意“像禾苗生長一樣不急不躁”的“穩”，繼續占據貨幣政策的制度內核。

    4月12日，央行舉行第一季度金融統計數據新聞發布會，貨幣政策司司長孫國峰介紹，“今年以來貨幣政策穩字當頭，貨幣信貸保持合理增長”。談及下一步工作思路，他表示，“要堅持跨周期設計理念，兼顧當前和長遠，保持宏觀政策連續性、穩定性、可持續性，穩健的貨幣政策靈活精準、合理適度，保持貨幣供應量和社會融資規模增速同名義經濟增速基本匹配”。

    筆者認為，貨幣政策“穩字當頭”，明確了政策的連續性、穩定性、可持續性，給予市場更充分的政策預期。同時，伴隨著經濟發展環境、方式、階段的提升，貨幣政策“穩”的內涵也已經與時俱進，展示了三重平衡能力。

    第一，對于強調“鞏固恢復性增長態勢”的中國經濟而言，現階段貨幣政策“穩字當頭”，更強調兼顧多重政策目標的平衡。

    從近期重要會議釋放出的信號來看，現階段對于宏觀政策落地效果的評估，更強調全面性。例如，國務院總理李克強日前在主持召開經濟形勢專家和企業家座談會時表示，“分析經濟形勢要全面客觀，既看同比增速又看環比增速，既看宏觀經濟數據又看市場主體切身感受，既看經濟運行總體態勢又密切關注新情況新問題”。

    筆者認為，對應到貨幣政策，自然需要根據我國經濟發展的新階段、新理念、新格局，在支持經濟增長與防范風險，流動性寬裕程度與資產價格波動，利率水平與市場主體負擔能力等對立統一的關系間尋求最佳平衡點。

    第二，加持了新內涵的“穩字當頭”，體現了貨幣政策對于當前和長遠發展的平衡能力。

    從當前情況看，央行數據顯示，一季度金融機構新增貸款7.67萬億元，同比多增5741億元，對經濟恢復保持了穩固的支持力度。總體來看，當前流動性合理充裕，貨幣供應量和社會融資規模增速同名義經濟增速基本匹配。

    而對于長遠發展的布局，央行的態度也很明確——“要堅持跨周期設計理念，兼顧當前和長遠”，該表態也回應了市場對于今年一季度央行貨幣政策委員會例會緣何刪除“不急轉彎”的猜測。

    此外，筆者注意到，上述經濟形勢專家和企業家座談會也強調，“保持宏觀政策連續性穩定性可持續性，政策不‘急轉彎’，引導形成市場合理預期”。也就是說，貨幣政策并不是發生轉向或達成某種退出，而是在時間和空間的平衡中突出強調管理跨度。

    第三，全球經濟互聯互通，我國貨幣政策“穩字當頭，保持定力”體現了貨幣政策空間對于國際經濟金融形勢變化的平衡能力。

    2020年，海外主要經濟體為了提振經濟，選擇向市場“大放水”，部分經濟體甚至使出負利率的“洪荒之力”，加大了資源錯配、脫實向虛的風險。

    面對復雜多變的世界經濟環境，我國貨幣政策顯然深諳平衡之道，“堅持正常貨幣政策，穩字當頭，保持定力，珍惜正常的貨幣政策空間，同時，密切關注國際經濟金融形勢變化，增強人民幣匯率彈性，以我為主開展國際宏觀政策協調，保持好宏觀政策的全球領先態勢”。

    從實施效果看，雖然全球金融市場特別是一些新興經濟體的金融市場出現了一些波動，但我國的金融市場運行平穩，人民幣匯率雙向浮動，十年期國債收益率保持在3.2%附近，較前期還有所下降，表明我國跨境資本流動總體平衡，實施正常貨幣政策的作用持續顯現。

    綜上所述，筆者認為，我國貨幣政策所強調的“穩字當頭”，并非穩在原地，而是在新內涵的賦能下，根據政策環境行穩致遠，并在三個維度展示更高水平的動態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