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若琳

    中國人民銀行（以下簡稱“央行”）貨幣政策委員會例會被視作貨幣政策“風向標”，貨幣政策措辭的變化，往往預示著下一階段貨幣政策趨勢。近期央行貨幣政策委員會召開2025年第一季度例會（以下簡稱“例會”）。在國內外經濟環境復雜多變的背景下，此次例會在延續此前“適度寬松”貨幣政策主基調的同時，又進一步明確了結構性調控工具的創新方向。

    例會在結構性貨幣政策工具、匯率等方面的措辭出現變化，并反復強調一些關鍵內容，這釋放出三方面政策信號：

    其一，“適度寬松”的貨幣政策主基調沒有變。

    例會重申，“根據國內外經濟金融形勢和金融市場運行情況，擇機降準降息”。“擇機降準降息”既是貨幣政策適度寬松的重要體現，也是實現適度寬松的重要手段。

    目前金融機構存款準備金率平均為6.6%，還有下行空間，央行向商業銀行提供的結構性貨幣政策工具資金利率也有下行空間。

    例會還提出“推動社會綜合融資成本下降”，而上季度例會的表述為“推動企業融資和居民信貸成本穩中有降”。過去一年中，央行堅持支持性貨幣政策立場，加大逆周期調節力度，數次實施貨幣政策調整，促進貨幣信貸合理增長，引導社會綜合融資成本下降。筆者認為，今年政策有望通過“量價并調”支持實體經濟，推動社會綜合融資成本下降，進一步激發企業和居民信貸需求，激活市場活力。

    其二，結構性貨幣政策工具創新，重點支持科技、消費、外貿等領域。

    例會的一大亮點，是提出“優化科技創新和技術改造再貸款政策，研究創設新的結構性貨幣政策工具，重點支持科技創新領域的投融資、促進消費和穩定外貿”。業內認為，在全面降息之前，央行或先通過結構性降息，調降部分結構性貨幣政策工具的資金利率，引導信貸在重點領域投放，以支持實體經濟，這也與做好金融“五篇大文章”總體要求同條共貫。

    其三，持續維護股市、匯市、債市等金融市場平穩運行。

    在維護資本市場穩定的表述上，例會提出“用好證券、基金、保險公司互換便利和股票回購增持再貸款，探索常態化的制度安排”，其中“探索常態化的制度安排”為此次新增的表述。截至3月18日，證券、基金、保險公司互換便利和股票回購增持再貸款這兩項工具落地滿五個月，其中，互換便利操作已經開展兩次，形成了40家備選機構池；同時，A股約400家上市公司累計披露420單股票回購增持貸款計劃，有效維護資本市場穩定運行。

    在穩匯率方面，例會提出“三個堅決”，即“堅決對市場順周期行為進行糾偏，堅決對擾亂市場秩序行為進行處置，堅決防范匯率超調風險”，其中“堅決對市場順周期行為進行糾偏”為新增表述，上季度則強調“堅決防止形成單邊一致性預期并自我實現”。今年以來，在美元指數波動加大的情況下，人民幣匯率保持了基本穩定，彈性顯著增強。

    在債市方面，相關表述由上季度的“充實完善貨幣政策工具箱，開展國債買賣，關注長期收益率的變化”轉變為“從宏觀審慎的角度觀察、評估債市運行情況，關注長期收益率的變化”。去年底，長債收益率快速下行。今年以來，長債收益率回升、“股債蹺蹺板”效應等因素導致機構降久期的意愿增強，長債價格波動加劇。這也表明當前債市調整壓力依舊較大，從宏觀審慎管理的角度，觀察評估市場風險，弱化和阻斷風險的需求仍在。

    總的來看，自去年9月份央行推出了一攬子增量金融政策以來，數次貨幣政策調整，有效提振了市場信心，推動經濟平穩增長。未來在適度寬松的基調下，貨幣政策將繼續深化金融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圍繞金融“五篇大文章”，加大對重大戰略、重點領域和薄弱環節的支持力度，推動金融高質量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