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 袁傳璽

    AI大模型市場迎來了一波前所未有的降價潮。

    近日，百度在線網絡技術（北京）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百度”）宣布文心一言將于4月1日起全面免費，所有PC端和App端用戶均可體驗文心系列最新模型。同時，百度還宣布文心大模型4.5系列將全部開源。幾乎同時，Open Artificial Intelligence（以下簡稱“OpenAI”）宣布GPT-4.5/5將很快陸續發布，且免費版ChatGPT將在標準智能設置下無限制使用GPT-5進行對話。不僅如此，此前幾個月，北京抖音信息服務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字節跳動”）、阿里云計算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阿里云”）等企業也紛紛下調旗下大模型產品價格。

    這場降價潮的背后究竟隱藏著怎樣的行業邏輯？大模型免費時代是否已經來臨？對此，業內專家表示，隨著技術的不斷進步和成本的持續下降，AI大模型的降價與免費已成為必然趨勢，這不僅將推動AI技術的普及和應用落地，也將對整個AI行業產生深遠影響。

    各大廠商紛紛行動

    自2024年以來，大模型市場的降價潮愈演愈烈。字節跳動在去年5月份召開的火山引擎原動力大會上宣布將企業級產品定價為0.0008元/千Tokens，開啟“厘”時代。2024年底，字節跳動發布豆包視覺理解模型，并進一步下調價格，該模型千Tokens輸入價格僅為3厘，一元錢即可處理284張精度為720P的圖片，相比行業價格低85%。阿里云也在2024年連續三輪降價，通義千問系列模型降幅均超80%。百度更是直接宣布兩款主力模型免費。

    “過去兩年間，大模型成本大幅降低，從每1000個Tokens收費5角錢到如今每100萬個Tokens僅需5分錢，且能力更強。”北京智譜華章科技有限公司COO張帆表示。

    在這場降價潮中，各大廠商的負責人也紛紛發表了自己的看法。百度智能云事業群總裁沈抖表示：“推動部分產品降價以及一些主力大模型免費，是為了最大限度降低企業創新試錯成本，加速AI應用的爆發。”阿里云CTO周靖人則認為，現在大模型的價格還是太高，而阿里云有能力把成本做得更低，希望借此繼續推動AI應用的爆發。

    進入2025年，隨著百度和OpenAI相繼宣布免費和開源，大模型免費時代似乎已經來臨。“頭部廠商的技術優勢為大模型免費鋪平了道路。無論是百度、阿里云還是OpenAI，當技術領先者能夠以更低成本提供更高性能的服務時，免費反而成為其鞏固市場地位的利器。”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技術與標準研究所工程師龔正認為。

    “開源模型的崛起，完全改變了大模型目前的商業模式，其在性能上完全不遜于現在的一線大模型，在成本上卻遠低于行業水平。”工信部信息通信經濟專家委員會委員盤和林告訴《證券日報》記者，其開源免費的特性，吸引了大量開發者和用戶，從而倒逼頭部大模型廠商免費和開源，這也導致未來將會有更多的廠商加入免費和開源的隊伍中來。

    談及降價和免費對廠商的影響，有業內人士對《證券日報》記者表示，雖然短期內可能會給廠商帶來一定的經營壓力，但長期來看，降價和免費將有助于廠商吸引更多的用戶和客戶，擴大市場份額，提升品牌影響力。同時，降價和免費也將促使廠商不斷優化模型性能和服務質量，以滿足用戶的需求和期望。

    “對于整個人工智能行業來說，降價和免費時代的來臨無疑將加速AI技術的普及和應用落地。隨著使用門檻的降低，越來越多的企業和個人開發者將開始嘗試將AI技術應用到各個領域，從而催生出大量的創新應用和商業模式。這不僅將促進AI技術進一步發展，也將為整個行業帶來新的增長點。”上述業內人士表示。

    多因素推動成本下降

    那么，是什么推動了大模型成本的持續下降？從技術層面來看，模型優化和算法革新是成本下降的關鍵因素。近年來，隨著深度學習技術的不斷發展，大模型的性能和效率得到了顯著提升。通過優化模型結構、提升計算效率、降低硬件成本等手段，廠商們不斷降低大模型的使用成本。

    在2025年開年之際，國內某開源模型廠商更是推動了整個行業變革。其通過采用MoE架構、多頭潛在注意力（MLA）等技術，顯著降低了算力需求，將單次推理成本降至可忽略水平。

    有專業人士分析，該廠商的大模型，在性能上比肩OpenAI的模型o1，成本僅為GPT-4o的十分之一，API調用成本更是低至OpenAI的三十分之一。而這也成為了2025年OpenAI和百度等頭部廠商紛紛選擇免費和開源的核心驅動力。

    “開源模型靈活、低門檻的特性正在重構行業生態，迫使頭部廠商必須打破封閉生態。當開源模型能實現商用模型80%甚至90%的功能，而成本僅為10%時，閉源系統的護城河自然瓦解，免費開放成為鞏固用戶黏性的戰略選擇。”龔正表示。

    此外，硬件成本的下降也為大模型降價提供了有力支撐。隨著芯片技術的不斷進步和規模化生產，用于大模型訓練和推理的芯片成本不斷降低，這些硬件成本的下降直接反映在了大模型的服務價格上。

    “今天，創新速度比以往都快得多。摩爾定律中，每18個月，性能就會翻倍，價格減半；如今，大模型推理成本每年能降低90%以上。”百度創始人李彥宏在近期召開的2025年世界政府峰會上表示。

    事實上，隨著大模型成本的不斷下降，降價、免費和開源已經成為了必然趨勢。互聯網發展史反復驗證的競爭法則昭示：當免費模式搶占半數以上用戶時，任何成熟的收費體系都將土崩瓦解，如殺毒軟件市場、電商市場、游戲市場都從收費回歸到免費，進而從流量上獲取收益。

    “目前大模型市場還處于早期階段，而大模型的降價和免費將吸引更多的用戶和開發者，實現用戶的規模效應，從而從免費中尋找新的流量變現機制和商業模式。”廣州艾媒數聚信息咨詢股份有限公司CEO兼首席分析師張毅對《證券日報》記者表示，大模型發展的本質和互聯網并無不同，得用戶者得天下。

    “隨著AI大模型降價和免費時代的來臨，AI普惠時代也已經加速到來。未來，AI技術將更加深入地滲透到各個行業和領域，為人們的生活和工作帶來更多的便利。同時，這也將給整個AI行業帶來巨大的機遇和挑戰。”張毅進一步表示。

（編輯 張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