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券時報記者 王小偉

    此前一度掀起A股市場“元宇宙旋風”的臉書（Facebook）正在遭遇股價滑鐵盧。繼2月3日股價重挫26%，市值蒸發超2000億美元之后，北京時間2月8日，臉書母公司Meta股價再度下探。Meta股價大跌的風波已經影響到國內市場，包括中青寶等元宇宙概念公司也已經較高點出現超過三成的跌幅。

    Meta股價的連續下跌，表面原因是因為2022年第一季度的收入前景低于分析師的預期，尤其是這個全球最大的在線網絡在過去一個季度幾乎沒有獲得任何新用戶，且日活躍會員的數量三個月內下降100萬。同時，Meta還統計旗下其他應用的用戶數量，WhatsApp和Instagram兩應用的用戶增長也明顯變低。

    有市場聲音將直接原因歸因于蘋果新規。蘋果這家在移動互聯時代吃盡紅利的生態巨頭，今年以來，一方面買下一家AI生成音樂公司，可根據用戶交互變化自動調整音樂，從而實現了“開年第一購”；另一方面，也祭出新的隱私政策，使得在iOS操作系統上第三方應用程序獲取個人數據受到很大限制，這也將使得個性化廣告的發送受到很大影響，直擊了臉書的盈利“命門”。

    不過，這并不能解決另外一個問題。近期除了Meta大跌之外，包括推特、Pinterest、Spotify、Snap在內的其他社交媒體股票也遭受股價重創。這說明，被資金重新估值的并非只有Meta旗下的Facebook、WhatsApp、Instagram和Messenger，而是整個社交媒體賽道。為何整個賽道都在遭遇資本的重新審視呢？

    筆者認為，之所以會出現這種價值重估，一方面與此前快遞行業出現極兔攪局，進而帶來順豐和“三通一達”等玩家的估值重估的邏輯有些類似；另一方面，與美團的興起直接帶來方便面產業走向沉寂這一“圈外入侵”的邏輯更像。

    如今，短視頻應用TikTok（抖音海外版）的崛起，已經給傳統社交媒體的運營和發展帶來越來越大的挑戰。對此，扎克伯格曾在與分析師的電話會議上進行了明確，人們對于如何度過他們的時間有很多選擇，像TikTok這樣的應用程序正在快速增長。在這種新生態面前，抖音在海內外的逆襲，可以看作臉書股票遭遇投資者用腳投票的更深層次原因。

    再進一步考量，則關系到了臉書等社交媒體的護城河問題。從本質而言，與其說臉書是一家社交公司，不如說是一家偏向媒體廣告的公司，或者說是一家內容媒體平臺。這就與TikTok構成了天然競爭。而內容媒體平臺的核心就是用戶注意力。隨著新傳播時代的崛起，注意力經濟正在經歷巨大變化。毫無疑問的是，在信息爆炸的當下，對于如何度過空余時間，大家已經有了越來越多的選擇。而臉書用戶十多年來首次出現下降說明，圖文傳播時代正在式微，屬于短視頻的新的傳播時代則已經開啟。

    這一變化與消費群體的變遷密切相關。隨著年輕消費者的崛起，注意力越來越被短視頻所侵占。因為短視頻信息比文字、圖片和圖文結合的表達方式，都更生活形象、更豐富多元、也更娛樂有趣，因此也更能夠killtime。這些都適配了年輕群體的消費訴求，成為與國內實體消費領域的“國潮”崛起并行的另外一脈。

    回看這些更迭，不免讓人唏噓。

    曾經，憑借著圖文傳播的崛起，Facebook和Instagram成為了全球最大的廣告公司，并且直接將代表互聯網1.0時代的雅虎推向了沒落的深淵。雅虎在巔峰時期的市值達到了1280億美元，但是這樣的巔峰時期并沒有讓雅虎維持多久。除了作為后起之秀的谷歌逐步成長為雅虎強有力的競爭對手之外，Facebook也最終擊敗雅虎一度成為美國第二大網站。現在，隨著短視頻的崛起，又開啟了傳播迭代新的輪回。可見，轉型始終是擺在互聯網任何玩家面前的永恒課題。即便對于巨頭而言，同樣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