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見習記者 李喬宇

    在連續迎來7根陰線并慘遭一個放量跌停后，東方雨虹終于坐不住了。

    7月2日晚間，東方雨虹披露公告，稱擬斥資10億元回購公司股份，用于后期實施員工持股計劃，并稱股份回購是基于對公司未來發展的信心和對公司價值的判斷。

    談到股價跌停的現象，東方雨虹相關工作人員在接聽《證券日報》記者來電時表示，跌停的具體原因并不清楚，公司披露股份回購計劃目的在于維穩股價。但記者同時注意到，10億元資金對于東方雨虹而言或許并非一個小數目，上述工作人員亦對《證券日報》記者坦言“可能資金周轉偏緊張一些”。

    股價跌跌不休現危局

    7月2日，東方雨虹放量跌停收15.31元/股，當日成交量達40.14萬手，創該股今年以來單日最高成交量。長期來看，截至7月4日收盤，東方雨虹今年以來股價下挫37.24%。對于東方雨虹而言，股價的下挫或許不僅僅是公司市值下行這么簡單。東方雨虹控股股東股份質押以及公司可轉債轉股事宜均因市場的下挫出現不確定性因素。

    7月4日午間，東方雨虹披露公告，稱公司控股股東李衛國于7月2日質押240萬股公司股份，用途為補充質押。6月30日，東方雨虹披露的公告亦顯示，李衛國分別于6月27日以及6月28日進行股份質押，兩次股份質押的數量均為100萬股，用途同樣為補充質押。經濟學家宋清輝對《證券日報》記者表示，近期市場震蕩，上市公司股票質押平倉風險頻現，在很多情況下，“補充質押”也意味著平倉風險出現的訊號。

    今年上半年，東方雨虹多次發布控股股東股份質押公告。截至7月4日，李衛國及其一致行動人李興國合計持有東方雨虹股份4.57億股，占公司總股本的30.47%，完成此次部分股份質押登記手續后，其累計質押所持公司股份為3.74億股，占公司總股本的24.95%，占其所持公司股份的81.89%。

    另一方面，據東方雨虹7月2日午間披露的《2018年第二季度可轉換公司債券轉股情況公告》顯示，“雨虹轉債”的轉股價格由原來的38.48元/股調整為22.55元/股。調整后的轉股價格于2018年6月20日生效。

    另據東方雨虹此前披露的《關于雨虹轉債開始轉股的提示性公告》顯示，在此次發行的可轉換公司債券最后兩個計息年度，如果公司股票在任何連續30個交易日的收盤價格低于當期轉股價格的70%時，可轉換公司債券持有人有權將其持有的可轉換公司債券全部或部分按面值加上當期應計利息的價格回售給公司。

    以6月20日雨虹轉債22.55元/股的轉股價格計算，轉股價格的70%即為15.785元/股。而以7月4日收盤東方雨虹14.69元/股的價格計算，仍在轉股價格的70%以下。

    “現在理性的人都不會轉的。”談到公司債轉股進展，東方雨虹相關工作人員對《證券日報》記者坦言，“現在轉肯定虧”。東方雨虹方面表示，轉股價是22.55元/股，但目前股價僅有每股十幾元，如果債券持有者不去轉股，到期后公司則要還本付息。

    值得一提的是，如果由于市場低迷債券持有人無法轉股，那對于投資者與公司而言或許意味著雙輸。一方面來看，東方雨虹方面對《證券日報》記者表示，可轉債的利息很低，因為可轉債的價值并不在于債券的收益，而在于轉股后股票的獲利空間。另一方面，有研究人士亦對《證券日報》記者談到，如果在轉股期，可轉債持有人無法轉股成功，那么公司就還是要還錢和利息，其實也失去了發行可轉債的意義。

    坦言資金周轉偏緊張

    7月2日晚間，東方雨虹披露一則利好消息，稱公司擬使用自有資金以集中競價交易方式回購部分公司股份，用于后期實施員工持股計劃。公告具體指出，回購總金額不超過10億元，回購價格不超過22元/股，回購股份期限為自股東大會審議通過回購股份方案之日起不超過12個月。

    在東方雨虹方面看來，對公司發展的信心和對公司價值的判斷是決定此時回購股份的重要原因。東方雨虹披露的公告顯示，在當前公司行業地位日益鞏固，盈利持續增長的情況下，基于對公司未來發展的信心和對公司價值的判斷，為維護廣大投資者的利益，增強投資者信心。

    談到股份回購計劃，東方雨虹相關工作人員對《證券日報》記者坦言，目前公司股價低迷，10億元資金股份回購計劃意在維穩股價。上述工作人員具體指出，10億元資金并非是一次性的，而是分階段回購，如果期間股價上升到22元/股之上，將不會繼續回購公司股份。談及股份回購具體時間，東方雨虹對《證券日報》記者透露，“從9月份就可以開始操作”。

    談到10億元資金的來源，東方雨虹方面坦言“可能資金周轉偏緊張一些”，但同時表示10億元資金除了來自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還可從貨幣資金獲取。《證券日報》記者查閱公司年報注意到，截至2018年一季度末，東方雨虹貨幣資金余額為13.73億元。此外，一季報顯示，截至今年第一季度末，東方雨虹還有14.51億元的短期借款。

    “該公司今年上半年多次股權質押，同時才剛發行可轉債不久，一季度報告上顯示有14.5億元的短期借款。由此可見，公司的資金還是比較緊張的。即使公司賬上有貨幣余額，拿了10億元回購股票的話，賬面上就沒有太多資金用于經營了。”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私募研究員對《證券日報》記者表示。

    被激勵員工實為代理商

    據東方雨虹7月2日晚間披露的公告顯示，制定公司股份回購的計劃，用于作為公司后期員工持股計劃的股份來源。事實上，《證券日報》記者查閱東方雨虹歷史公告注意到，自2012年以來，東方雨虹多次推進公司股票激勵計劃，2016年8月份發布了《第二期限制性股票激勵計劃預留部分限制性股票激勵對象名單》，囊括包括公司高管在內的1230個激勵對象人員名單。

    據東方雨虹披露的公告顯示，截至2016年9月29日，公司完成向1197名激勵對象授予共計6312.6萬股限制性股票，其中發行新股5315.99萬股，其余997.61萬股以公司回購的社會公眾股作為限制性股票的部分股票來源。首次授予部分限制性股票的授予價格為8.24元/股。東方雨虹披露的公告顯示，根據《企業會計準則》的相關規定，公司限制性股票的實施將對公司今后幾年的財務狀況和經營成果產生一定影響。

    《證券日報》記者注意到，銷售人員成為了東方雨虹股票激勵對象的重要組成部分。據記者粗略計算，1230個激勵對象人員名單中，有超過400人職務中包含“銷售”二字。而據東方雨虹披露的2016年年報顯示，公司彼時銷售人員共計1488名。如此看來，有近三成的東方雨虹銷售人員成為了公司股票激勵對象，東方雨虹對于銷售人員的獎勵可見一斑。但《證券日報》記者到，東方雨虹股權激勵的對象身份存蹊蹺。

    具體來看，據《證券日報》記者查閱2017年報發現，報告期內東方雨虹新設浙江東方雨虹科技開發股份有限公司、浙江虹毅科技開發股份有限公司以及浙江虹致科技開發股份有限公司，東方雨虹分別持有3家公司51%股權。據公開資料顯示，三家公司注冊時間分別為2017年3月1日、2017年9月15日以及2017年9月20日。

    據《證券日報》記者查閱天眼查信息發現，三家公司共有596名股東，股東名單亦與東方雨虹股票激勵對象名單存在千絲萬縷的聯系。以浙江東方雨虹科技開發股份有限公司為例，該公司的前11大股東中有7名與東方雨虹2016年8月份披露的激勵對象人員名單中的人物同名。浙江虹毅科技開發股份有限公司以及浙江虹致科技開發股份有限公司亦出現相似情況。

    工程渠道代理商群體或為上述部分受股票激勵銷售員工的重要組成部分。《證券日報》記者查閱歷史公告注意到，東方雨虹此前披露，設立浙江虹致科技開發股份有限公司是公司在工程渠道代理商群體推行“合伙人制度”的進一步嘗試，是對代理商激勵模式的深度探索與創新。公司將通過股權紐帶關系，將代理商的利益與公司綁定。

    上海創遠律師事務所高級合伙人許峰表示，從形式上來看，這種模式無可挑剔。但代理商群體被認定為核心職工并被股票激勵的情況難免引人聯想。許峰表示，上市公司有必要給公眾作出合理解釋，為什么代理商群體會成為職工并且參與激勵，是否存在利益輸送的可能性。

    市場占有率的煩惱或為東方雨虹積極拉攏經銷商的一個重要原因。據東方雨虹披露的2017年年度報告顯示，目前國內建筑防水行業集中度較低，市場競爭不夠規范，東方雨虹亦在年報中提出要提升公司市場占有率。但股票激勵能否對市場占有率的提升提到直接效果或許還需要打一個問號。經濟學家宋清輝指出，采用股票激勵去回饋代理商是緩解資金流緊張的一個辦法，但能否因此提高市場占有率，尚有待進一步觀察。